吴石说：“我只是说了几句大实话，关键是庄会长侠肝义胆，扶危助困。”把庄会长结结实实夸了一顿。
“省城安宁，离不开这些商会士绅啊，，“下午筹款的事儿，谈得怎样了？”
吴石说：“金圆券贬得过于离谱了，各公会商帮日子也极不好过，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们答应尽力而为，只是经抬尸之事这么一闹，估计还得再做工作。”
：“难为虞薰兄了，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不要说公会商帮，就是公署卫队的兵士都拒收金圆券，说擦屁股还嫌硬。还有省政府秘书处的一个科长，家里断炊，老爹饿得昏倒，他读书人面子薄，不好意思去借米，我知道了，特批他两袋米，才不至于斯文沦丧。我们苦熬着，台北装作不知道，批准的军事预算，硬说要全部给金圆券，我据理力争，台北改口说金圆券给七成大洋给三成，我说最起码得大洋七成，不然别指望有人守福州城，他们还说要再讨论讨论。他妈的，军务大事，怎么变成做生意一样，讨价还价了？”
一边的吴副官接话：“听说省府、市府的不少公职人员把能顺走的办公用品都带回家，凌晨三四点偷偷到‘鬼市’以物易物，换一点大米，番薯，鱼虾什么的，还有军官用枪支弹药去换吃的。”
：“什么鬼市？”
吴副官说：“就是上下杭旁边小桥头那一带，凌晨三四点渔民将鲜鱼鲜虾通过内河运到那，和鱼行老板现场交易。不晓得什么开始，那一带冒出地下市场，都是用物换物，双方都蒙着头脸偷偷摸摸交易，换完就走，谁都不识谁。听王调勋主任说那里很热闹，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军公教不在少数。”
：“成何体统，这要是张扬开了，本府、本公署脸往哪里搁？”
吴石插了一句：“也是被逼无奈吧，但凡还有点办法的公职人员，应该都不会不要面子混迹鬼市。”
：“还是得管束管束，不然传到台北，我们也脱不了干系。”
吴石说：“谁来管？就算管，管得了那么多公职人员么？根本之计，还是恳请台北体恤下情，及时给公职人员发放俸禄口粮，让大家能填饱肚子。”
：“这世道，逼良为娼，逼良为娼。”
吴石不想听牢骚了，告辞，说我代表朱主席再去看看闽北籍那些木材商，以防再生事端。
“还是虞薰兄考虑周到，这事就有劳你了，对了，，“还有个头大的事，蒋总裁要来福州。”
：“哦，几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