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历史小说《金银花开》滇越铁路系列篇
五、改名
维文悄悄摸进堂屋,母亲正在给大家讲大禹治水的故事。
这个故事,维文听父亲讲过多次,细节都能背出来。他有意在大家面前显摆一下,就大摇大摆地走出来,问:“大禹治水之前是谁去治的水?”
“是大禹的父亲啊。”母亲说,“大禹的父亲鲧,是颛顼帝的儿子。他用堵的办法,没有成功,大禹改变思路,用疏通的办法,获得了成功。”
“娘,我不明白一个事。”
母亲笑笑:“你不明白什么事啊?”
“是这样的,大禹的父亲是不是被杀啊。这是为什么呢?”维文问母亲。
“真的?不是大家请他去的嘛。谁会杀他啊。”姐姐不相信地问。
“是的,大禹的父亲求上天收回洪水,上天不答应,当他得知上天有一种叫做‘息壤’的宝物可以治水时,他为了不让百姓受水灾,就趁守卫不备偷下宝物。治理了洪水,但被上天发现,收回去了宝物。治水就失败了。”
“哦,这个老天爷也太可恶了嘛?”
“就是,老天咋就不长眼呢?”
“你们俩个,不要胡说。”母亲制止道,“上天这么做自然有上天的道理。你们以后就会明白的。”
维文上过几年学,装着不满的样子说,“这叫无功就是过。那个头领,他自己为什么不去治水呢?自己治不了水也就算了,还杀了治水的人。这可是一桩大冤案呢。比那个,叫什么娥的还冤。”
母亲一听就笑了。
“是窦娥,读书时不用心,用的时候就出差错。”
“是叫窦娥,是不是很冤啊。”
“那都是民间的传说而已。好了,今天就说到这里。”母亲向大家挥一下手,“各忙各的去吧。”
维文凑到母亲耳边小声说:“我爹说了,我们的谭姓就是从大禹那来的。”
维文正要起身离开,却被大姐双手摁住。
“娘,我把维文找回来了。”
“谁说是你找的,是我自己回来的。”
“不知刚才是谁在——”
大姐正要说出火烧宅的地址,被维文马上打断:
“你不是说家里来客人了吗?你骗人。”
“不这样说,你会回来吗?”
“娘,你看看大姐。”
“维文,你姐维芬没骗你。”
“那客人呢?”
母亲拿出一封信:“来的客人就是送这个的。你道明爷爷写回来的信。”
“真的?”从小到大,维文认为道明爷爷是最有本事的人了。虽然说道明爷爷的年纪还没有他爹的大。
“是啊,你道明爷说,他要去阿迷火车站办一些事,可能要在那里住上几天时间。”
“阿迷火车站,太好了。等我爸跑马帮回来,我们就要去一趟阿迷火车站。”
“就是不知你爹什么时候能回来。”
“那怎么办?去晚了就见不着道明爹了。”
“是啊。”
维文知道急也没用,就把一直想改名的事说给母亲听。
“想改成什么?”
“维明。把文改成明。”
母亲点点头:“是想学你道明爷爷吧。”
“是。”
母亲微微一笑:“要是这事我同意,你也要依娘一件事。”
“什么事我都依娘。”
“好,娶花花做你媳妇。”
“这个呀,不,不,不行。”
“为什么不行?”
“我,我有了。”
母亲一怔:“维文有了相好,是谁?”
“是,是,”维文没法说出口,自己是喜欢人家,可还不知道人家喜欢还是不喜欢自己啊。
旁边一女孩听见维文这样说,马一跑过来对维文娘说:“维文说的是假话。他根本没有相好的人。”
维文急了:“花花,你。”
“我怎么了。我就是要你娶我,要定了。”
“我才不要你呢。”
母亲拉过维文:“花花哪里不好了?”
“她,她要做土匪。”
说到土匪,大家轰地笑了。原来,花花在家里说得最多的,就是土匪。只要花花一说出土匪的事来,就能引得大家一阵欢笑。
“维文呐,花花说土匪的事,是说着玩的,你就当真啦。”
“她说过,当官是合理合法的土匪。不当官就去当山里的土匪。”
母亲笑了:“你见过哪个女人去当过官。”
“可山上的女土匪还是有的嘛。”
母亲轻轻拍拍他的手:“傻孩子,天下的女人哪有放着好日子不过,而去当土匪的?”
“是她这样说的嘛。”
花花跳起来:“是我说的,我就是要当土匪,我就是要当山大王。我就要把你抢到我的山寨做个押-寨-相-公。”
维文吓得跑出家门,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娘,维文又跑了,咋办?”维芬急了。
母亲指一下桌上的信:“放心吧,他会回来的。”
花花走向前来说:“刚才维文说有相好的了,不会是真的吧?”
维芬不满地说:“还不是你说维文说的是假话。现在急了。”
“我不是怕他说出一个人名来,假的也成真的了嘛。”
“你活该。”
“要不,我去打听打听,看看维文倒底有没有相好?”花花对母亲说。
母亲摇头:“你就不要添乱了。”
“那,要是他真有相好的了,我可怎么办呀?婶婶,你可不能不管花花呀。”
维芬一看花花眼泪出来了,马上安慰道:“不会,不会。天上真就给他掉下一个林妹妹来了不成。”
“芬姐,你知道她姓林呀?”花花哇哇地哭起来。
“不是,那是贾宝玉说的嘛。”
“贾宝玉是谁哇?我去问他。”
母亲拉过花花:“好了,你芬姐拿书上的人逗你玩你呢。”
“芬姐欺负花花没读过书。”
维芬拉花花坐下:“人家圣人都说了,女子无才就是德。读什么书嘛。”
“可你还是读书了呀。”
“我那不是读书,是陪着维文去上课,听了几句教书先生说的话而已。”
“真的?”花花抹下眼泪。
“当然真的,不信问我娘。”
“这孩子,咋说着说着就哭了。看你这熊样,还能当土匪吗?”
“土匪是不能哭的,我知道了。”花花破渧为笑。
维芬拍一下花花的手:“这还差不多。”
花花是维文爹跑马帮时带回来的一个生意伙伴的女儿。
十五年前的那个雨季天,山洪暴发,花花爹为了保护维文爹,被山上滚下的一块大石块给夺去了性命。维文爹托人找花花的娘和家人,几年都没音讯。
偏偏花花见了维文娘就像见到自己亲娘一般,维文娘也特别喜欢花花。这些年,她娘俩,处得比亲母子还亲。
维文娘早想好,将来把花花收着儿子维文的媳妇。于是,她总是有意抬高花花在家中的地位。不想儿子维文竟被花花给压下去了。
“婶呀,我不管什么林妹妹,余妹妹,艾妹妹。我还是想去打听一下。”花花还是不放心维文刚才说的话。
“这事呀,你去问不妥。还是维芬去打听合适。”
花花转向维芬:“姐呀,你快去呀,花花等不及了。”
维芬心里骂一句:“真被维文说对了,就是一个小妖精。”
正说着,管家回来了,说集镇上,不少人在说不上课,闹事。
“说话的人什么个意思?”
管家说:“大家就是说,知道什么国家大事,不当家不知油盐柴米贵。好好念书,学了本事,才是救国的道理。”
“这些个年青娃娃。能闹出什么花样来。”
“是啊,年青人就是一根筋,被人家利用了也不知道咋回事。”
“那现在的情况咋样了?”
“还能咋样呢,胳膊扭不过大腿。听说是有人写文章煽动闹的事。”
“好,不说了。”
管家走后,花花问维文娘:“婶呀,你说这些男人咋就天生下来就是打打杀杀的,为的什么呀?”
“你呀,真不懂?”维文娘想说,你天天说土匪的事,还不知道土匪为什么要当土匪。
“花花不懂才问婶的嘛。”
“啊,这个呀,婶也不懂。”
“真是怪了,男人争争打打都为了什么嘛?”
维芬:“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呀。”
“平什么天下,我们现在就很太平,还要怎么平嘛。”
“算了,姐还是帮你打听维文的相好去吧。”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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