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5-18 23:00:13
《西城大院》
文|吕慧明（方塘智库长安文化研究中心研究员）
西安作家虫果的《西城大院》，是一部自传体小说。主人公虫果大学毕业之后，成功考取省政府直属机关公务员，成为体制内的一员。随后虫果到乡镇和区政府挂职两年，第三年回到人事劳动系统，。一次偶然的机会虫果通过公选考取了西南某城市远郊区的团委副调研员，从此离开西城大院。小说围绕虫果在西城大院的几年的工作经历，深度透视官场生态，堪称公务员的生存镜像。
虽然，《西城大院》被评论家和读者贴上了官场小说的标签，但虫果更倾向于认为这是她的“青春纪念册”，是“体制人士的第三类价值选择”。结合当下官场小说创作特点和时代背景以及作者的定位，我认为这是一首体制内青春之歌。
纵观中国小说史，关注官场的创作由来已久，官场小说也有着悠久的历史渊源。尤其是上世纪90年代以来，伴随着出版业的市场化和网络兴起，以消费一切为特征的商业文化和解构一切为特征的互联网文化开始席卷文化市场，由此带动官场小说在内的通俗文学的繁荣。
以某一个人的仕途经历为主，勾勒一个完整官场生态
此类小说，一般以某一个人物的仕途经历为主线，勾勒出一个完整的官场生态。重心放在关注当代官场中官员的生存状态和人性异化，对在权利压抑下的人性进行了深刻的揭示，以探究出官场腐败的现实原因和历史逻辑。其中，、王晓芳《公务员笔记》和小桥老树《侯卫东官场笔记》等。这些作品，从官场入手，超越了“官场”本身，具有更为深广的社会意义与相当的文学意义。
把《西城大院》置入整个出版业市场化和网络文学兴起的大背景之下考察，不难发现《西城大院》和其他官场小说的共性，即以个人视角切入当下官场生态和世俗生活，关注体制内人物的内心和挣扎。由于作者从女性化的视角切入，因此，整部小说具有了细腻和灵动的质感。虽然，《西城大院》缺乏对官场生态的宏观、理性的把握，但它对官场中复杂而微妙的关系的再现，对人物心理细致入微的描写，充分显示了作者独特的生活和感受能力和文学才华。
这部小说算是新官场小说写作的一次探索
在小说越发走向阴暗和粗鄙的背景下，这部小说所体现出的文学时代价值应该被肯定，也算是新官场小说写作的一次探索。
总体来说，《西城大院》并没有摆脱一般官场小说的模式，对人性的挖掘和批判还需更加深刻，对人的灵魂走向作更为内在的逻辑表现，才能超越同时代的其他作品。
当下由于市场利益的驱动，很多网络官场小说为了博取点击量满足读者的窥探欲望，执着于官场权术展示和的纠缠。难能可贵的是《西城大院》始终坚守积极的文学审美取向，肯定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
《西城大院》始终坚守积极的文学审美取向
主人公虫果作为一个从底层家庭长大的孩子，凭借个人的努力和聪慧，从普通科员升职为处级干部。在一路的奋斗历程中，虫果始终相信个人的拼搏，对工作的真诚付出才是一个人在官场立足的关键。这也是为什么在小说最后，虫果离开西城大院前往西南城市任职时，充满对大院的不舍和对未来的不确定。也自此，虫果的青春告一段落。
《西城大院》因“小公务员的职场入门教科书”而受到粉丝追捧。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当下“公务员热”背后的现实困境，。拥有梦想和欲望底层人物，只能一厢情愿地通过小说窥视体制内的生活，寄托自己成功的愿望。
作者敏锐地发现了这一日益撕裂的社会现实，希望通过文学干预现实，唤回底层公务员的对个人奋斗的肯定，消除民众对公务员的误解，呼唤公平的制度和有担当的官员，以填平社会的鸿沟。
呼唤公平的制度和有担当的官员
“一个社会最可怕的不是贫困，甚至不是动荡，而是裂痕。今天的中东，就栽在社会裂痕这条线上。族群之间、阶层之间的裂痕一旦撕扯开，要靠成百上千年才能重聚到一起，其间多少日月旋转、乾坤腾挪，不是一两代人能担负得起的。”
在媒体访谈中果虫称《西城大院》为“体制人士的第三类价值选择”。所谓第三类选择，她进一步解释为：“在体制内，往往有两种极端，一种是抹杀个性随波逐流，一种是个性鲜明惨遭淘汰，这两种都不正常。官员是一个中性的词，它在社会事务中扮演重要的角色，我反对对官员和富人的污名化倾向，任何社会都离不开优秀的官员，更离不开卓越的富人阶层。关键是要有一个良性的制度，官员按照规则晋升，富人按照规则赚钱，程序正义是保证结果正义的前提。”
这也是《西城大院》对现实的关照，呼吁社会的程序正义和结果正义，使公务员群体正常化和职业化，走出权力决定论的迷失和误区。
做既具有开拓精神、敢于扮演自我的干部
她还说，“我希望新常态下成长起来的干部，不要做传统型的官员，要做既具有开拓精神、敢于扮演自我，又能够适应环境、接地气儿，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只能伸不能屈不叫真英雄，只有忍辱负重者方是社会脊梁。”这是一位作家对社会对职业对人性最温柔、最热烈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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